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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代价
2024-03-07 10:05:00   来源:作者:黄志刚   浏览量:151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而今识得愁滋味,欲说还休。 
      同事们闲时在一起聊天,说到成长。一同事突然发问:“你们的父母都有没有三高?”未及我们回答,他又接着道,“我父亲突然就查出了高血压,低压、高压都很高,愁人啊!”过了一会儿他又说,“瞬间感觉自己老了。”其实这种瞬间我也曾有过,且比这位大我几岁的同事来得还要早些。
      这让我又想起了以前看过某篇文章中的一句话。“过年返乡,母亲在厨房张罗年夜饭,我在旁打下手。不经意间从侧面望去,自年轻时便一直要强的母亲,背也有了些许佝偻。我才意识到,自己再也不是坐在自行车后座的那个孩子。”
      人无时无刻不在老去。但将这个事实加诸自身,往往只在一瞬。或是爬上镜子的细密皱纹,或是爬楼时膝盖的无声抗议,又或是一次受伤后久久不肯离开的痂痕。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曾写道,“父母健在的话,你和死亡之间有一层垫子,当父母离开以后,你就直接坐在死亡上面了。”多么形象而残酷的表达。
      有一位我素来颇为喜爱的博主,长期带着他的团队游历四方,善于通过凝练的文案和精美的画面向我们这些观众传达各个地域的美食及餐饮文化。最近更新的一期视频,给大家带来的,却是压在心口的沉重。他在开篇就独白道:“以前带着我们团队回老家去拍摄过一期我的奶奶。后来有很多朋友在后台私信,问我今年过年还会不会回去看望她老人家。在这里必须和大家汇报一下,奶奶于去年底离开了。按照习俗,作为长孙,我主持操办了这一次后事。”而这一期视频,博主就忠实地记录了操办的大致流程。
      首先是与一条龙管事的接洽。对方一上来也没有无谓的寒暄,单刀直入地问道:“咱们就先说好,准备怎么办,往复杂办还是简办?再者就是,衣服和盒子打算怎么买?”弹幕上突然就飘过一片“这人说话真冲”、“有没有这么聊天的”、“也太伤人了吧”……也有很多人做出了截然不同的论断,如“这大哥是实在人,这时候再说些有的没的反倒不是能办事的人”。其实两种背道而驰的表态,折射出的是截然不同的阅历积累。博主说:“老人家是干了一辈子的教育工作者,由来要强,不愿意在最后时刻被别人以这种形式围观,她自己的意思就是当时过世,当时换好衣服就拉去殡仪馆火化,不大操大办。”又言道,因为预料不久奶奶便要过世,故此自家还早早准备好了衣服和盒子。一条龙管事顿时面露难色,犹豫半晌问道:“好退吗?好退你就去给退了,我带你去买,保证是同厂家出的一模一样的东西,价格比你买的还便宜。”后来经弹幕上别人的解释,我才意识到,原来白事里面各个环节的消费,都有人情和利益的双重牵扯。博主说:“这……”之后便是空气的持续安静。又过了一会儿,管事说:“这样,我先回去吧,等老人真的走了你就联系我,24小时开机。”结果后来就再也没有委托上这位管事。最终经过多方找寻,终是找到了一位愿意接手他们家白事的团队,但也是以改变了博主家从简办理的初衷才得以进行。
      评论区里吵成了一锅粥。有人说,红白喜事被外人卡在当中横生枝节,这些人真的是太下作了,如果自己遇到了这种事,永远也不会原谅。而有些人则说,活在这世上,你若太清高,接受不了这些,那你一辈子也办不成事。
很多事情只有在不断成长、不断经历后,才能够磨砺出相应的心境。有些人老于世故,脑筋七窍玲珑;有些人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少时阅读的话本小说,里面形形色色的人,他们各种各样的遭遇,其实也都传达着这样的道理,却只应了那句纸上得来终觉浅。
      这世间总是可爱的。成长过程中,我们不断有遇见,又告别,再遇见。我们不能因为当下经历了苦痛,就否定未来可能存在的美好。苦痛与美好都是成长过程中时光的赠予,雷霆与雨露都是成长所需。沉舟侧畔,亦有千帆竞发;病树前头,犹见万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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