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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
2021-02-01 18:24:00   来源:作者:黄志刚   浏览量:270

      春的回归总在不经意间。仍沉浸于冬日严寒的人们,对于春的感受还是迟钝了些。
      秋与冬之间有着明确的分水岭。只要你觉得受不了寒冷,开始翻箱倒柜找厚衣服穿的时候,就可以将之定义为“冬”了。冬与春的关系却暧昧得多。明明已经是初春,但是厚外套还是脱不得的,否则可能就要受寒。故此,非到晚春,似乎就不是人们所谓的“春”。
      古人对春的感知可比我们现代人敏感得多。唐代的杨巨源就认为,对于诗者来说,一年中最清新的景色还得数早春时节,如果等到城内外都是一片花团锦簇的景象,那么如织的游人就已经破坏了清新的美感了。清朝的高鼎也曾在《村居》里描摹了趣味十足的早春图景:“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一群早早放学了的孩童,在这如画的景色里,正放着手工制成的纸鸢。套用现代流行的一句话来讲,古人对于春还真是有着满满的仪式感呢!
      黄庭坚在追寻春色的过程中有着莫名的惆怅。“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但是后来他意识到,他无法解读黄鹂的啾啾啼鸣,所以问了也没有结果。但是如果他能够与留下了名句“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的张谓对话,那么他一定会在寻春的道路上走得更顺利、脚步更轻快。
      莎翁说:“凡是过去,皆为序章。”我国有句勉励人的俗语,叫做“梅花香自苦寒来。”都说文化没有国界,悉心揣摩,这两句话竟然有着共通之处——都带了一丝哲学的辩证意味。如果说每一段过去都是现在的序章,那么苦寒就是梅花的序章了。梅花横跨了冬、春两季,比其他任何事物都更早知道春归的日程。它仿佛就是那洒扫庭院、敞开蓬门迎接春天回来的童子一般。
      学院里只有一种梅花,那就是腊梅。
      二月一日的午饭后,我走过图书馆,竟然闻到了一阵馥郁的芳香。那味道不似人工调和的香水那么复杂、层次多样,但胜在悠远、清新、回味无穷。我在图书馆的花园里“按味索骥”,才惊讶地发现,几株老桩腊梅竟都已开得那么热闹了,还吸引来了不少蜜蜂围着其上下翩翩呢!我对悄然盛开的腊梅有着莫名的好感,忍不住细细观赏起来:腊梅的花瓣有内外两层之分,外面一层是鹅黄色的,内里一层则是玫红色的,花瓣正中还包裹了密密的、雪白的蕊。腊梅花朵似乎有一股难言的灵气,就像是穿着件鹅黄衫儿、薄施粉黛的古典美人一样,玉骨冰肌、肤若凝脂,且她的一颦一笑都透露着端庄与典雅,使人又爱又敬。“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我跨越时空,与稼轩浮了一大白,因为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有了和他同样的体会。
      我又突然意识到,再过两天的二月三日就是立春了,那么这腊梅不就是实打实的辞旧迎新的使者么?那它可比迎春花更恰如其分地“迎春”了!我登时联想到了《红楼梦》中名字含“春”的几位姑娘,心说怎么也得给腊梅安排一个合适的名字,才不枉它从风雪中走来,向人们传递春的消息。思来想去,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昭春”,昭示春天到来之意。
      图书馆四周以及汽车实训基地东侧的几株腊梅都是又高又密的老桩了,我又跑了整个校园,发现机器人广场上也植下了一些新桩。新植的腊梅开得不够爽利,现下仍是只结了些圆鼓鼓的花苞,没有充分舒展开身躯,让人觉得仿佛有些遗憾。相信假以时日,它们也能够根茂枝繁,每到腊月也能营造出悠远的香阵。
      学院的腊梅像一位笔力雄浑深沉、文风朴实隽永的大家,用自己的风格,为淮海的春日华彩书写出了最得体的序章。
      无论你是否已经准备好,春日的长篇就此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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