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潜入悄无声,未品浓秋冬已至。
冬至那天下着雨,和往年一样,我找了家店坐下要了一碗饺子。一个人生活要有仪式感,不亏待自己。
十七岁到二十岁,孤单贯穿了整个三年的校园生活。没想到这么快,过完年就要高考了,而这将是我在这座小城度过的最后一个冬天。今年的秋也过得迅疾,轻轻的来,轻轻的走,只是留下了一大片乌云。连日下雨,家里墙角郁闷的长蘑菇了,鼓捣刷了几遍漆还是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势头,索性网购来干燥剂堆在那,好在瞎猫撞上死耗子,房间里没再有一股霉味。
高三学习愈加紧张,班里男生再没人偷偷去上网打游戏,下课铃一响,全趴课桌上,头埋在书堆里睡觉。我保持着一贯单调的生活节奏,每天家里学校两点一线,五点半晨起,十一点前睡觉,生活里唯一的乐趣就是隔三差五的拜访医院。
我感激这份孤独让我在嘈杂热闹的环境下开辟了自己安静平和的一席之地。就像刘瑜的那句话:“人要让自己活得像一个军队,对自己的大脑和心灵招兵买马。”
气变知时易,不眠知夕永。立冬后气温骤降,晚上天也黑的早,放学路止裹紧大衣也冻得上下牙打架。顶着寒风快速的回家,哆哆嗦嗦的掏钥匙开门,进了房间才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一个人生活让我时刻保持着警惕,思虑过重,经常做梦醒来摸手机一看才凌晨二三点,睡也睡不着,伤感得好像独自停留在电线杆上的一只傻鸟。村上春树说小确幸,就是微小而确实的幸福。好比这整夜亮着的灯,让我踏实,不会在深夜醒来恐慌。
这座小城市冬天有些萧条。犹其乡下,杨树叶都掉光了,仅剩的几片黄叶零星挂在青灰色光秃秃的枝干上摇摇欲坠,寒风一吹噼里啪啦的响。空气也异常干燥,干巴巴的树枝一折就断。想起小时候冬天家前屋后伐树,砍下的小树枝都要捡拾起来堆放太阳底下暴晒,风干后存起来烧锅炉做饭用,烧下的柴灰底埋两颗红薯,等熟了剥开皮,香味飘满院子,那味道是现在街道上卖的煤炉烤出的所不能比的。小时候物质匮乏,吃一个烤红薯也有着厚实淳朴的幸福感,那种幸福就像是----嗅着冬天刚晒过的棉被的味道。
老家的寒冷让我很想念一直生活在南方的温暖,尽管回来念书的这三年,我无时无刻不想回南方,但我却从来没有意识到毕业和离开有一天会真的来临。